简介

      安史之乱是唐代于755年12月16日至763年2月17日所发生的一场政治叛乱,是唐由盛而衰的转折点,也造成唐代藩镇割据。由于发起叛唐者乃是安禄山与史思明二人为主,故事件被冠以安史之名。又由于其爆发于唐玄宗天宝年间,也称天宝之乱。安史之乱历时七年零二个月,虽然乱事最终得以平定,可是对中国后世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对外关系的发展均产生极为深远而巨大的影响。司马光《资治通鉴》:“(安史之乱爆发之后)由是祸乱继起,兵革不息,民坠涂炭,无所控诉,凡二百余年。”

名称: 安史之乱
地点: 中国北方
时间: 755年12月16日—763年2月17日
参战方: 唐朝、大燕
结果: 唐朝获胜,地方割据局面开始形成
参战兵力: 唐朝60万(安史之乱中期)

    

伤亡情况: 大燕30万(安史之乱中期)
主要指挥官: 李隆基、郭子仪、高仙芝、哥舒翰
主要指挥官: 安禄山、史思明、安庆绪、史朝义
开始时间: 755年12月16日(天宝十四年)
结束时间: 763年2月17日(广德元年)
意义: 是唐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唐玄宗
唐玄宗李隆基(685年9月8日-762年5月3日),唐朝皇帝(712年-756年在位);唐朝在位最久的皇帝,唐睿宗第三子,母窦德妃。庙号“玄宗”,又因其谥号为“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故亦称为唐明皇。清朝为避諱康熙皇帝之名「『玄』燁」,多称其为唐明皇,另有尊号“开元圣文神武皇帝”。玄宗在位44年間,前30年開元之治是唐朝的極盛之世,在位後期由於怠政加上政策失誤和重用安祿山等佞臣,導致了後來長達八年的安史之亂,為唐朝中衰埋下伏筆。

       安史之乱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是各种社会矛盾的集中反映,主要包括统治阶级和人民的矛盾,统治者内部的矛盾,民族矛盾以及中央和地方割据势力的矛盾等等。

       唐玄宗开元时期,社会经济虽然达到空前繁荣,出现了盛世的局面,但同时由于封建经济的发展,也加速了土地兼并,“王公百官及豪富之家,比置庄田,恣行兼并,莫惧章程”,以至“黎甿失业,户口凋零,忍弃枌榆,转徙他土”。均田制破坏,均田农民失去土地成为流民。加之,唐朝最高统治集团日益腐化。从开元末年,唐玄宗就整天过着纵情声色的生活,杨贵妃一家势倾天下,任意挥霍,宫中专为贵妃院织锦刺绣的工匠就达七百人,杨贵妃的姐妹三人每年脂粉钱就上百万。杨氏兄弟姐妹五家,“甲第洞开,僭拟官掖。车马仆御,照耀京邑,递相夸尚。每构一堂,费千万计”。统治阶级的腐朽加重了人民的负担,使广大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的激化,是安史之乱的直接原因。唐玄宗后期,“口有蜜、腹有剑”的奸相李林甫,把持朝政达十九年之久。他在职期间排斥异己,培植党羽,“公卿不由其门而进,必被罪徙;附离者,虽小人且为引重”。继他上台的杨贵妃之兄杨国忠,更是一个“不顾天下成败”,只顾循私误国之人,他公行贿赂,妒贤忌能,骄纵跋扈,不可一世。奸臣当道,加深了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尤其是杨国忠与安禄山之间争权夺利,成了安史之乱的导火线。此外,西北派节度使哥舒翰与东北派节度使安禄山之间,也素有裂隙。内外交错,使唐玄宗后期统治阶级内部君与臣、文臣与武将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化。

       民族之间的矛盾,也是使安史之乱爆发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隋唐以来,河北北部幽州一带杂居着许多契丹、奚人,唐太宗打败突厥以后,又迁徙许多突厥人在这一带居住。他们的习尚与汉人不同,互相歧视,安禄山正是利用这点拉拢当时的少数民族上层,作为反唐的亲信。史称安禄山于天宝十三载(754年)乱前,一次提升奚和契丹族二千五百人任将军和中郎将。在他的收买下,当地少数民族竟把安禄山和史思明视为“二圣”。

       中央和地方军阀势力之间的矛盾,则是促成安史之乱最为重要的因素。由于唐朝的均田制和府兵制被破坏,从唐玄宗起便不得不以募兵制代替府兵制。这些召募来的职业军人受地方军阀的收买笼络,和将领形成一种特殊的盘根错节、牢不可分的关系。加之,开元以后,在边防普遍设立节度使制度,他们的权力越来越大,至于“既有其土地,又有其人民,又有其兵甲,又有其财赋”,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到天宝元年(742年),边军不断增加,达到四十九万人,占全国总兵数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其中又主要集中在东北和西北边境,仅安禄山所掌范阳等三镇即达十五万人。而中央军则不仅数量不足,而且质量太差,平时毫无作战准备,打起仗来,不堪一击。节度使的日益强大,与中央政权矛盾日深,到天宝末年,终于爆发成为安史之乱。

       安史之乱的性质是统治阶级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更具体说,是唐中央政府与地方割据势力的矛盾斗争。安史之乱的首领们虽曾利用了人民对唐王朝的反抗情绪以及民族矛盾的因素,然而这并不能影响这次叛乱的根本性质。另一方面,在战乱中由于安史叛军对人民的残暴行径,曾引起了象常山太守颜杲卿、平原太守颜真卿以及张巡、许远的死守睢阳等的反抗斗争,这些局部地区反暴政的斗争是正义的,但同样也丝毫不能改变整个战争的性质。

安禄山起兵

       唐朝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初九(公元755年12月16日),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节度使的安禄山趁唐朝内部空虚腐败,联合同罗、奚、契丹、室韦、突厥等民族组成共15万士兵,号称20万,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当时国家长久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民疏于战,河北州县立即望风瓦解,当地县令或逃或降。安禄山从范阳起兵,长驱直入,至十二月十三日攻占东都洛阳,仅用了三十五天时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控制了河北大部郡县,河南部分郡县也望风归降。

       唐玄宗于同年十一月十四日得知了安禄山反叛的消息,相当震怒。他立即任命安西节度使封常清兼任范阳、平卢节度使,准备防守,接着任命他的第六皇子荣王李琬为元帅、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为副元帅东征。

兵临长安

       唐玄宗于十一月十五日派使毕思琛往东都洛阳募兵防守。安禄山的大军虽然遇上阻碍,但由于杨国忠的无能,使安禄山于同年十二月十二就攻入洛阳。东京留守李憕和御史中丞卢奕不肯投降,被俘后为安禄山所杀,河南尹达奚珣投降安禄山。负责守卫洛阳的安西节度使封常清、高仙芝采以守势,坚守潼关不出。可是因为唐玄宗听了监军宦官的诬告,以“失律丧师”之罪处斩封常清、高仙芝。天宝十五年正月初一,安禄山在洛阳称大燕皇帝,改元圣武。

       唐室处死封常清、高仙芝之后,任命哥舒翰为统帅,镇守潼关。由于地势之险,唐室本可利用此一优势暂时死守,保卫京师。可是由于唐玄宗想尽快平定乱事,加之杨国忠痛恨哥舒翰因此借刀杀人挑唆皇上,迫其领20万大军出战,最后以惨败收场。潼关一破,都城长安震惊,失陷在即。

马嵬兵变

       唐玄宗于六月十三日凌晨逃离长安,到了马嵬坡(今陕西兴平市西北23里)途中将士饥疲,六军不发,龙武大将军陈玄礼请杀杨国忠父子和杨贵妃。杨国忠被乱刀砍死,玄宗命令高力士缢死杨贵妃。后兵分二路,玄宗入蜀。天宝十五年安禄山占领长安、洛阳,进入安史之乱的最高峰

肃宗即位

       太子李亨于公元756年在灵州(今宁夏灵武市区)自行登基,是为唐肃宗,后世史家认为“马嵬之变”是一场“有计划的兵变”。郭子仪被封为朔方节度使,奉诏讨伐。次年郭子仪上表推荐李光弼担任河东节度使,联合李光弼分兵进军河北,会师常山(河北正定),击败安禄山部将史思明,收复河北一带。

安禄山被杀

       安禄山原患有眼疾,自起兵以来,视力渐渐减退,至此又双目失明,看不见任何物体。同时又患有疽病,性情变得格外暴躁,对左右侍从稍不如意,非打即骂。稍有过失,便行杀戮。他称帝后,常居深宫,诸将很少能面见他议事,都通过严庄转达。严庄虽受亲重,也时而遭安禄山鞭挞。宦官李猪儿常为安禄山穿衣解带,服侍左右,挨打最多,怨气也大。安禄山宠幸的段氏,生下一子名庆恩,也受禄山宠爱,常想以庆恩代庆绪。安庆绪时常担心被废,严庄也恐怕宫中事变于己不利,于是,严庄与安庆绪、李猪儿串通一气,谋害安禄山。

       唐肃宗至德二年(757年)正月五日 (1月29日) 夜,安庆绪与严庄、李猪儿串通,三人悄悄进入安禄山住所。侍卫见是严庄和安庆绪,谁也不敢动。于是严庄、安庆绪持刀站立在帐外,李猪儿手持大刀直入帐内,对准躺在床上的安禄山腹部猛砍一刀。安禄山平时总把佩刀放在床头防身,事前已被李猪儿偷偷拿走,这时他挨了一刀,知大事不好,急忙去摸刀,哪里还摸得着?他气急败坏地摇着帐竿大声喝叫:“贼由严庄。”在喊叫声中,血和肠从腹部流出数斗,很快死于非命。享年五十五岁。安庆绪当即在其床下挖了一个数尺深坑,用毡子裹着安禄山的尸体,连夜埋在坑中。并诫令宫中严加保密。

       第二天早晨,严庄对部下宣告说:安禄山病危,诏立安庆绪为太子,军国大事皆由太子处分。随即继承帝位,尊禄山为太上皇,然后发丧。

       安庆绪杀父安禄山后,自立为帝,年号载初。命史思明回守范阳,留蔡希德等继续围太原。同年,长安为唐军收复,安庆绪自洛阳败逃退至邺(今河北临漳),其部将李归仁率精锐及胡兵数万人,溃归范阳史思明。

史思明复叛

       因契丹、同罗等族组成的精兵大部归史思明,在安庆绪杀父称帝后,对史思明收其溃散的残部不满。欲找机会除掉史思明。

       史思明自围攻太原被李光弼击退后,回到范阳驻守,安庆绪封他为妫川王,兼范阳节度使。范阳本是安氏老窝,安禄山从东京和西京所掠珍宝,多半都运往这里存放,已是堆积如山。渐渐地,史思明恃富而骄,欲将范阳占为自己所有,也不想再被安庆绪节制。

       史思明向唐廷奉上归降书,愿以所领13郡及兵8万降唐。唐肃宗得报大喜,封他为归义王,兼范阳节度使。但史思明“外示顺命,内实通贼”,不断招兵买马,引起唐肃宗警觉。唐朝廷策划消灭他,不料计划外泄,史思明复叛,与安庆绪遥相声援。

       乾元元年(758年)安庆绪为郭子仪等统兵20余万所围困,后增至60万,但由于肃宗的孱弱和猜忌,诸军不设统帅,以致战事久拖不下,次年春,叛军得史思明之助,大败唐 九节度使之60万大军,其围遂解。宦官鱼朝恩谗毁,子仪被召还长安,解除兵权,处于闲官。不久安庆绪被史思明所杀,史思明接收了安庆绪的部队,兵返范阳,称“大燕皇帝”。

平定乱事

       上元二年(761年)三月,叛军内讧,史思明为其子史朝义所杀,内部离心,屡为唐军所败。宝应元年(762年)十月,唐代宗继位,并借回纥兵收复洛阳,史朝义奔莫州(今河北任丘北)。仆固怀恩率朔方军追击史朝义。

       广德元年(763年)春天,田承嗣献莫州投降,送史朝义母亲及妻子于唐军。史朝义率五千骑逃往范阳,史朝义部下李怀仙献范阳投降。史朝义无路可走,于林中自缢死,历时七年又两个月的安史之乱结束。

       唐廷任命田承嗣为魏博(今河北南部,河南北部)节度使,李怀仙为卢龙(今河北北部)节度使,李宝臣为成德(今河北中部)节度使,薛嵩为相卫节度使,此后唐朝进入藩镇割据的局面。

指挥官列表

唐朝 大燕
唐玄宗 安禄山
唐肃宗 安庆绪
唐代宗 史思明
杨国忠 史朝义
哥舒翰
封常清
郭子仪
高仙芝
李光弼
李琬

唐玄宗、唐肃宗、唐代宗

安禄山

安史之乱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其影响大致可以分为下列几点∶

       安史之乱,摧毁了统治基础,削弱了封建集权,为封建割据创造了必要条件,使唐王朝自盛而衰,一蹶不振。此后实际上统一的中央王朝已经无力再控制地方,安史余党在北方形成藩镇割据,各自为政,后来这种状况遍及全国。安史乱起,唐王朝分崩离析,已经没有力量镇压这次叛乱,只好求救于回纥以及由少数民族出身的大将。当史思明之子史朝义从邺城败退时,唐遣铁勒族将领仆固怀恩追击,仆固与唐王朝有矛盾,为了私结党羽,有意将安史旧部力量保存下来,让他们继续控制河北地区,使安史旧将田承嗣据魏博(今河北南部,河南北部)、张忠志(后改名李宝臣)据成德(今河北中部)、李怀仙据幽州(今河北北部),皆领节度使之职。这就是所谓“河北三镇”。三镇逐渐“文武将吏,擅自署置,赋不入于朝廷”,把地方军事、政治、经济大权皆集于一身,“虽称藩臣,实非王臣也”。以后其他地区,如淄青(今山东淄川、益都一带)李正已,宣武(今河南开封、商丘一带)李灵曜,淮西李希烈等皆各自割据,不服朝廷管理。这些方镇或“自补官吏,不输王赋”,或“贡献不入于朝廷”,甚至骄横称王称帝,与唐王朝分庭抗礼直到唐亡,这种现象没有终止。

       战乱使社会遭到了一次空前浩劫。《旧唐书·郭子仪传》记载:“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户,井邑楱荆(“楱”应改为“榛”),豺狼所号。既乏军储,又鲜人力。东至郑、汴,达于徐方,北自覃、怀经于相土,为人烟断绝,千里萧条”,几乎包括整个黄河中下游,一片荒凉。杜甫有诗曰:“寂寞天宝后,园庐但蒿藜,我里百余家,世乱各东西”。这说明经过战乱,广大人民皆处在无家可归的状态中。

       由于战争,造成劳动力严重不足,统治阶级不得不增加税收,使阶级压迫和统治阶级的压榨更加深重。因而促使农民和地方阶级的矛盾日益尖锐化,最后迫使农民不得不举兵反叛,形成唐中叶农民叛乱的高潮。安史之乱后,国家掌握的户口大量减少。潼关和虎牢关之间,几百里内,仅有“编户千余”,邓州的方城县,从天宝时的万余户,骤降至二百户以下。政府却把负担强加在犹在户籍上的农民,所谓“靡室靡农,皆籍其谷,无衣无褐,亦调其庸”。唐宪宗元和年间,江南八道一百四十万户农民,要负担唐朝八十三万军队的全部粮饷,所以“率以两户资一兵,其它水旱所损,征科妄敛,又在常役之外”。在方镇统治下的人民,也遭受着“暴刑暴赋”,如田承嗣在魏博镇“重加税率”,李质在汴州搞得地区“物力为之损屈”,等等。唐政府和各藩镇的横征暴敛,终于激起了农民的不断武装叛乱,代宗一朝,“群盗蜂轶,连陷县邑”,其中规模较大的有发生于宝应元年(公元762年)的浙东袁晁之乱,同年的浙西方清之乱,以及同期的苏常一带的张度之乱,舒州杨昭之乱,永泰年间(公元765年)邠州之乱等等。这些叛乱虽说很快就被镇压,但更加削弱了唐朝的力量。

       战经过安史之乱,唐王朝也失去了对周边地区少数民族的控制。安禄山乱兵一起,唐王朝将陇右、河西、朔方一带重兵皆调遣内地,造成边防空虚,西边吐蕃乘机而入,尽得陇右、河西走廊,安西四镇随之全部丧失。此后,吐蕃进一步深入,唐政权连长安城也保不稳了。唐王朝从此内忧外患,朝不保夕,更加岌岌可危。

       安史之乱,促使中国历史上北民南迁,致使经济中心进一步南移。安史之乱对北方生产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大量北方人士南渡,“四海南奔似永嘉”。南方相对较为稳定,北方人口的南迁,带去了大量的劳动力,先进的生产技术,促进了江南经济的发展,南方经济日益超过北方,南北经济趋于平衡。

       753年前后,正是唐朝经营西域的全盛时期,但是此后随着国内政局的的剧烈变化,唐朝在西域的势力也大大衰退,由高峰跌入了低谷。755年(天宝十四载),唐朝国内爆发了有名的安史之乱,由唐朝蛮族将领安禄山、史思明率领的东北边疆叛军长驱南下,攻陷东、西两京,唐玄宗怆惶逃出长安,南下四川盆地。玄宗的儿子肃宗在灵武继位之后,调集西北边军勤王平叛,守卫西域的安西、北庭节度使属下的边兵也被大批调往内地。

       据记载,756年(至德元载)有三支西域唐军被调回内地,其中李嗣业、段秀实率精兵五千,"安西行军司马李栖筠率兵七千,马磷精兵三千,三支军队共一万五千人返回凤翔,参加了收复长安的战争,以后在此基础上组成了战斗力很强的镇西北庭行营。(见《新唐书》各人传记)

       除了西域边兵之外,唐朝还征发了西域各国本地的军队帮助平叛。《资治通鉴》卷218记载,756年肃宗在征发拔汗那兵马的同时,又使拔汗那"转谕城郭诸国,许以厚赏,使从安西兵入援。"明确见于记载的有于阗王尉迟胜率领的本国兵马五千(《旧唐书·尉迟胜传》)。另外与拔汗那一起发兵的还有大食等国。最晚到 757年(至德二年)正月以前,他们就已经行进到了河西地区(《资治通鉴·卷219》)。到了758年(乾元元年)秋天,吐火罗叶护乌那多与西域九国首领来朝,请求"助国讨贼",肃宗派他们赴朔方行营效力[《册府元龟》卷973 《肋国讨伐》,参见《新唐书·吐火罗传》]。西域边兵大批内调,对平定安史之乱起了重要的作用,但是却大大削弱了唐朝在西域的势力。

       这时西域的外部威胁主要是大食和吐蕃,西域防御能力的衰退,给他们提供了入侵的时机。但是大食势力并没有趁机东进,而是派兵助唐叛乱,这说明大食从一开始就无意(或无力)进入葱岭以东的地区。对吐蕃而言,这时唐朝不仅仅是撤回了安西、北庭的边兵,而且也调回了陇右、河西防备吐蕃的军队,入侵陇右、河西要比进 攻西城便捷得多,也有利得多,于是吐蕃大举进攻河西。在这种形势之下,西域反而得以保全,孤军坚守了将近半个世纪之久。

       753年前后,正是唐朝经营西域的全盛时期,但是此后随着国内政局的的剧烈变化,唐朝在西域的势力也大大衰退,由高峰跌入了低谷。755年(天宝十四载),唐朝国内爆发了有名的安史之乱,由唐朝蛮族将领安禄山、史思明率领的东北边疆叛军长驱南下,攻陷东、西两京,唐玄宗怆惶逃出长安,南下四川盆地。玄宗的儿子肃宗在灵武继位之后,调集西北边军勤王平叛,守卫西域的安西、北庭节度使属下的边兵也被大批调往内地。

       到763年(广德元年)时,吐蕃军队已经尽陷兰、廓、河、都、洮、岷、秦、成、渭等州,占领了河西、陇右的大部分地区(《资治通鉴·卷223》)。此后西域守军与内地的联系断绝,但仍然奉唐正朔,坚守西域(吐鲁番出土的《高耀墓志》(发掘简报见《新疆社会科学》1985年,第4期)有广德四年(相当766年)年号。实际上广德只有两年(763-64年),765年代宗改元永泰(765-766年)。墓志仍然沿用广德年号,说明在765年以前就己失去联系,不知长安改元永泰。)。而且四镇在这时还保持着一定的兵力,765年(永泰元年)左右,河西唐军抵挡不住吐蕃的进攻,遣使前往四镇,"索救援河西兵马一万人"(敦煌文书P.2942《河西节度使判集》),这至少说明西域的形势这时要比河西稳定得多。

       大概到了768年(大历三年)左右,西域守军又与朝廷恢复了联系,(斯坦因在于阗发现的汉文文书中,有大历三年(768)年号。见M.A.Stein,Ancient Kothan,Appendix A:Chinese Documents From the Danda-Uillq,Niya and Ender, No.1)朝野上下对他们"忘身报国"的精神感动得"酸鼻流涕"、唐代宗下诏褒奖,并向西域唐军通报内地情况,赞扬他们"不动中国,不劳济师,横制数千里,有辅车首尾之应。以威以怀,张我右掖,凌振于绝域,烈切于昔贤。微三臣(指河西节度使周鼎、安西、北庭都护曹令忠、尔朱某)之力,则度隍逾陇,不复汉有矣(《唐大诏令集》卷116常衮《喻安西北庭诸将制》。据岑仲勉研究(《西突厥史料补阙及考证》第104页),此制文下于大历四年(769)至大历七年(772)之间)。"

       其实就历代原王朝而言,经营西域不外乎内外两方面的原因。就内部来说,控制了西域既可张扬国威,又保证了丝绸之路贸易的繁荣;就对外来说,控制了西域就可以牵制和削弱北方游牧民族的势力,并进而保障河西,陇右的安全,防止南、北两个方向游牧民族势力的汇合。吐蕃攻陷关陇之后,已深入唐朝心腹地区,西域地区也就失去了它原有的战略意义,西域的存亡对整个唐朝边防来说已经没有多少实际的意义,所以西域虽有"奉国之诚",朝廷却因"事势不及相恤",(《全唐文》卷464《慰问四镇北庭将吏敕书》)不得不采取了任其自生自灭的态度。